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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与语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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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的楔形文字正典包容古代思想的各个方面,对它们的研究应从在一定时期内构成书吏基本课程的文献开始。因为这方面的教育对所有的职业都是最基本的,不管是神职、军职或文职人员,甚至连君主和王子们,都充满骄傲地回忆起他们早期的学校生活。最早的学校课文可以追溯到乌鲁克文字的产生时期,这些课文是一长串的符号和符号群,并且逐渐有了固定的次序,整个公元前3000年间,苏美甚至连伊兰地区都采用这种课文,萨尔贡在拉格什(Lagash)的总督就是一个极生动的例子。

符号

不过我们最好的资讯来源于尼普尔(Nippur)的古巴比伦尼亚学校,关于这个学校,我们不但能够重新推测出它的大部分课程,由于对这个问题许多同时代的论文做了讨论,因而我们还能了解当时学校生活的许多细节。在那时,教育是从一个大约有四百五十个楔形文字符号的图表开始。学生们按照一定的顺序学习这些符号,让他们一遍又一遍,按次序写在那扁鸟形的板上(许多石板仍留存至今),直至学生的笔迹以极为接近老师的示范为止。古巴比伦的学生不像公元前3000年的学生那样,他们不再使用苏美语。在他们的学习符号表上增添了一栏解释,它包括所学符号大约九百个最常见的苏美语形式。例如,其中的第一个符号A,解释为有五种发音:a、ya、duru、e和a,对这五行的学习就构成典型的一天课程,其中的第一个等式a=A,成为整个这一系列本的名称。古巴比伦时代之后,苏美语也失去了作为第二种语言的地位,入门读物‘a=A被以等式ea=A=naqu(“大声呐喊”)开头的系列所代替。这个系列在符号表上加了第三栏,在每个苏美符号之后加上了基本的阿卡德文翻译。旧的等式‘a=A逐渐扩充,先是八版,再为四十二版(即“章”),这些仍以这个等式开头,但是充当历史性楔形文字拼字法的高等概要(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如同后来绝大部分西部闪族语言的字母表一样,所有这些符号表起首都是“基本音”“A”)。

在掌握了更为简便的楔形文字符号的书写方法和发音之后,学生们开始通过记忆和抄写,学习一长列音节表和词汇表,这些表完全包括了各种领域内的专用名词,也构成了一个苏美语的词形、词汇和词组的总表,不但分类清晰而且部分加了注释。后来表上又加了阿卡德文的译文,从而为当代的辞典编纂人研究苏美语和阿卡德语提供了一把宝贵钥匙。

在尼普尔的学校里,课文中的第一篇是音节表tu—ta—ti,它们是新学的符号的发音。学生们之后进行符号有意义组合的练习。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学习人名,从meme,papa,或aa,aaa等,昵称到更复杂的称呼。高等的课文和后来的部分课文,主要讲述复杂的符号、语法要素、结构与苏美方言特别是埃美沙尔(Emesal)方言,以及加喜特语(Kassite)等外国语言,和法律术语、神名、人名和神庙名等专门的问题。最不同寻常的词汇表是urra,它有二十五章,对所有观察到的世界提供了真实的百科全书性的概述,它包括以下几大种类:森林、芦苇丛、皮毛、金属、石头、船只、食品、植物、动物,以及地理名词和职业名称。后来这一类和其他类的课文逐渐引起了注释性文献的产生,从而在总表里加上更简单更现代的阿卡德文的第四栏。较复杂的阿卡德文学作品上也偶尔附上了类似的注释,也许就是从这里产生了美索不达米亚词汇学传统的最后一个阶段:“同义词表”,其中不再解释苏美语的词汇,相反地它用较简单的阿卡德语同义词来定义较难或方言性质的阿卡德语。

当然,书记官的学习课程不完全局限于纯粹的词汇或语法表。苏美语的句法很难把握,除非通过学习连贯的文章和诗歌,学校里保存的苏美文学作品甚至能感染具有现代文学作品的人。后来,阿卡德文学作品也成了课程的一部分。从而我们知道,关于洪水时期故事的早期传说(阿特拉哈西斯传奇Atrahasis)是紧接着meme,papa系列。在古巴比伦的学校基础课程中,苏美语谚语,在其他几种类别中受最多学生欢迎,这一点可以由无数学校的泥版文书所证明,它们上面铭刻了收集的正典文献摘录。但是,所有这样的文献,能在宗教文学和高深的学习背景下得到更好地描述,而不是出自书记官教育的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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