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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法被忘却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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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nforgettable Queen

法庭上的毅然身影/没有送达的最后一封信/留下传说



法庭上的毅然身影


法庭审判方面,在安托瓦内特被关入巴黎古监狱大约两个月后的1793年10月12日,首先以非公开聆讯的形式开庭。根据记录存档可以知道,当时的安托瓦内特非常坦荡,并且进行了有逻辑的反驳。面对抓着语言用词上的漏洞,意图使其承认罪过的法官的诱导,她坚决不上当。她一直强调自己毕竟是国王的妻子,只是遵从国王的意见罢了,始终采取不贬损国王的谨慎措辞。关于瓦雷讷逃亡事件,她回答说国王从没想过要逃离法国。当被问到旅行的目的时则回答:“既然已经获得了不再会被人围观的自由,为了法国的幸福,聚集团结国内各党派就是我们的目的。”关于与外国力量串通的事情,她坚决否认,像是陷阱的提问她一概表示毫不知情。

“又笨又蠢,好好学习多读书!”从小被母亲和哥哥训斥的安托瓦内特,历经他们都无法想象到的壮烈经历,重新认识到自己作为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波旁家族的王后,以及下一任法国国王的母亲的身份,完成了华丽变身。虽然觉悟来得确实太晚,但是她无疑已经成为政治女性、一名战斗女性。当然,这是一场保卫王权神授的战役。她的贵族本性深入骨髓,对于平民阶层从不放在眼里。在国民意识已经觉醒的民众看来,这个女人单纯为了能继续过奢侈的生活,才那么坚持君主王权,自私得很。所以她遭人恨也是没办法的事。

两天后的10月14日,举行第一次公开法庭审判(第二次时间是翌日)。旁听席挤满了好多巴黎民众。身着丧服的安托瓦内特,由于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一直有便血症状,因此脸色苍白,虽然年纪还不到40岁,看上去却如老妇一般。因被判死刑深受打击而一夜白头的传说,由此诞生。她头戴扑了发粉的夸张假发,身穿镶着璀璨宝石的华服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大家见到她现在的模样,一片哗然。这种震惊,与其说是同情,更包含了一层畅快意味。这个将法国拖入混乱局面的大恶人,此时只能坐在为她准备的木头硬椅子上——起码还给路易十六的椅子上加了坐垫。

持续两天的审理与非公开聆讯时一样,检方大多数都是白忙一场。法庭审理原本就是为了在民众面前声讨安托瓦内特,羞辱她,来达到社会制裁的目的。然而,“寡妇卡佩”毫不动摇。况且,可以证明提诉罪状的与敌国同谋、威胁国家安全阴谋的任何证据,检方什么都没有掌握。

这次公开审理过程中,有一件事十分怪诞滑稽,流传到现在:法官为了满足大众而提交的路易·夏尔的证言记录。法官得意地陈述说,有一项告发,说安托瓦内特为了操控未来的国王,对年幼的儿子进行过性虐待。然而旁听席听完一片沉默,法官才发觉自己这么做是个败笔。在场的人们不仅没有表现出对原王后的怒不可遏,任谁都不相信这样的假话。不仅如此,法官还催促安托瓦内特赶紧回答。她以下面这段话进行反击后,更令法官蒙羞:“我回答不上来,对于这种针对我作为母亲身份的诽谤,我当然可以拒绝做出任何回应。我想问问在场所有做母亲的人,我应该如何回答呢?”

安托瓦内特的心里,除了对卑劣的革命方竟然逼孩子说出这种话的愤怒,此时一定也为儿子路易·夏尔感到难受。但是,她也和自己母亲一样,“早死早超生”。因为太子后来立即如动物一般被关进圣殿塔中的狭小牢房里,度过了两年极度孤独的时光,受身体病痛与精神折磨的双重影响,年仅10岁就夭亡了(对小孩子不可能会采取如此非人道的行径,很长一段时间都说这个凄惨的小孩儿不是他。然而2000年通过DNA鉴定技术,确认就是太子本人)。



没有送达的最后一封信


两天的审理,安托瓦内特唯一认罪的,就是关于小特里亚农宫的建设费用。预算不断超支的情况,由于呈堂证供无法否认,但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成为被判死刑的理由。即使如此,判决却还是死刑(因为之前早就做出决定了)。宣判时间为1793年10月16日凌晨4点,当天中午正式处刑。听到宣判时,她面无表情。

安托瓦内特昂首挺胸地在旁听席前面走过,但一出法庭,一个踉跄站都站不稳,被宪兵扶了起来。有相关研究者解释道,当时安托瓦内特是因为出乎她意料的死刑宣判而受到了打击。我觉得并非如此。在贫血、身体状况极差的前提下,连续两天超过12小时在法庭上坚持,所以一走到昏暗的走廊,头晕眼花就站不稳了。她自己也是这么和宪兵说的。原本一开始被关进古监狱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被判死刑的准备。


《法庭上的安托瓦内特》

保罗·德拉罗什(Paul Delaroche,1797—1856,法国画家),纽约,福布斯收藏馆

我,接受自己的命运


1.19世纪法国学院派画家德拉罗什所作的历史画。如其一以贯之的风格,一边详细调查记录一边创作的作品

2.头发并没有处理为全白,而是展现了她原来的年轻样貌

3.各式各样的旁听者,有高举拳头的人,也有流露同情目光的人

4.只在安托瓦内特一个人身上打光

5.极其自然的站姿,使人感受到她的气度。此时,她已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回到单人牢房,作为最后的愿望,她被允许拿到了笔和纸。于是她给国王的妹妹伊丽莎白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刚才收到了判决结果,不是不光彩的死法。那种结果,一般犯罪的人接受也就接受了。对我来说,却意味着终于可以再见到你哥哥了。”“与良心不受谴责的人一样,我也相当平静。”信以这样沉着的叙述开头,写到后面,却如泣血哭诉一般:“永别了,我善良温柔的妹妹!希望这封信你能收到!请一定不要忘记我!你,还有我可怜的孩子们,我想紧紧拥入怀中!上帝啊,与孩子们永远分离,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啊!永别了!永别了!”

正如她担心的那样,这封信并没有送到伊丽莎白手里。而且,伊丽莎白也在第二年被送上了断头台(只有女儿玛丽·泰蕾兹幸存了下来)。



留下传说


反王派对安托瓦内特恨之入骨。国王在受刑前一天还可以见到家人,以保持着对国王应有的敬意;送往刑场的路上,所乘坐的马车,窗帘也是拉下来的。而对于安托瓦内特,反王派想着法子让她受屈辱。

首先,禁止她穿上丧服,指示她换上平时穿的白色衣服,而且要在男宪兵的面前更衣。接着,为了使断头台上的刀刃不滑位,把她的头发剪到短到不能再短的程度(照现在的说法,等于是剃光头),双手也被绑在身后。国王处刑时应该没被绑住,安托瓦内特也进行过反抗,但反王派哪会同意呢,甚至还故意绑得更紧了。

让她乘坐的也是脏脏的货运马车,而且为了使围观人群能清楚地看到,还让她背向坐着。被如此过分地对待,她依然一脸坚毅。大卫把当时的场景,生动地画入了素描中。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束发带和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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