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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取消的宗教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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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得出如下结论:这绝非宗教事务,而是一场不负责任的等级之间的政治冲突。这一路线得到了严格的遵守。一位波希米亚使者向国内报告,他花了好几个小时劝说萨克森的权臣舍恩贝格,希望为波希米亚的事情争取到舍恩贝格的帮助,但直到他筋疲力尽也无济于事。对统治者和等级之间的冲突进行政治解读后,萨克森选帝侯将其视为一场叛乱,这就允许了他和达到目的的议会多数派保持中立。德累斯顿方面不希望波希米亚挑起任何一场宗教战争,并在帝国范围内释放出反对扩大冲突的信号。

从这一中立且超派别的政治定位出发,德累斯顿人在波希米亚启动了一场大型的调停与讲和行动,目的是阻止冲突蔓延至整个帝国范围内。“为保证和平而服务”——这是其发现者弗兰克·米勒(Frank Müller)给它加上的纲领性标题,这项政策1997年才在萨克森档案的基础上被重新建构出来。萨克森的外交官从中立立场出发,其经验丰富的办公处承担了调停工作,不遗余力地坚持让波希米亚君主和波希米亚等级之间达成和解,从而将这场危险的冲突遏制在地方并化解。不过,对于这样的“干预”,冲突双方的接纳程度是不同的。刚开始,双方均只愿接受另一方不肯接受的条件;接着可以接受一些只能部分实现的条件,但这些条件均不尽相同;再接下来,是预订和计划磋商日期;最后,双方敲定了最终的协商时间和地点。在9个多月的多轮谈判尝试中,萨克森外交坚定向前推进又不失公务技巧的工作风格体现得淋漓尽致。不受欢迎的回答和不成功的点被套话遮掩过去,拒绝的言辞被弱化了,小的让步和妥协则被放大。比如,当皇帝方面要求波希米亚等级代表“恭顺服从”时,德累斯顿人就在波希米亚人拒绝屈服但文风不太富有攻击性的文书基础上让维也纳知晓,波希米亚人已经“有一点肯乖乖屈服了”,并同时询问波希米亚人还能不能再往前跨一小步。有时候,萨克森的办事部门直接帮波希米亚人代笔,教他们怎样向维也纳上书才能让皇帝赞同“干预”,如直言不讳地提示对方,最好否认军事进攻天主教城市比尔森(Pilsen)的责任。因为格奥尔格一世向皇帝派出了一位使者,以敦促宫廷准许“干预”,并由此得知有关比尔森的消息正是皇帝犹豫的原因。彼时,波希米亚战争其实已经开打了(好战的图恩伯爵(6)已与奥地利等级和西本彪根(7)骚乱的发起人贝特伦·加博尔(8)结盟,甚至已两次兵临维也纳城下),所以当务之急根本不是那些有争议的问题,而是要邦国太平。从特定区域撤出、裁减军队等去军事化的前期成果已经向双方提出,其中,部分已执行、得到允诺或至少已宣布。

终于,在1618年的最后一天,事情有了突破:皇帝马蒂亚斯同意在不附加前提条件的情况下接受“干预”,以“提升我们的声望和威严”,更确切地说,是采纳了“萨克森选帝侯的多次调解以及善意的建议”,选帝侯则作为倡议人代替皇帝接手后续的整个谈判。波希米亚等级代表应将萨克森方面的建议视为以皇帝名义发出的,即天主教皇帝为处理一桩宗教事务而将代理权授予新教帝国等级。皇帝早先签发的一项许可还规定,可以成立一个教派比例代表制的调停三人组,新教的普法尔茨和天主教的巴伐利亚也可以充当调停人。萨克森的格奥尔格立即恳求犹豫不决的马克西米利安(Maximilian)施以援手,他认为,马克西米利安素以热爱帝国、向往和平而著称,且帝国诸侯的责任不仅仅是维护帝国内部的和平安宁,更是在战火烧进帝国之前及时扑灭邻国的战火。不过,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萨克森得拉着皇帝大步向前。为了减小谈判压力,皇帝立即授予选帝侯“停止并废除武器”之全权,即停战,这一做法要比三十年战争结束时召开和会期间要好得多,那时,除了威斯特法伦外,其他地区还鏖战了四年。但是,波希米亚等级代表还需要10周的时间才能最终答复,因为他们需要跟邻邦西里西亚一起投票。然而,萨克森人对此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一直在敦促波希米亚。通过明确时间这一必备步骤,调停谈判开始的日期和地点得以敲定。人们一致同意选择波希米亚边境小城埃格尔(Eger)作为谈判地点,而待处理的第一要务则是“去武装并遣散部队”。萨克森的顾问们已经在草拟与会人员名单、解决草案和会议日程。和谈定在1619年4月14日开启。

然而,3月20日,皇帝马蒂亚斯驾崩了。整个和谈计划一下子泡汤了,通往三十年战争的道路已被扫清障碍。因为随着皇帝的驾崩,他颁布的所有文件均被废除,来自哈布斯堡王室的继任者、在马蒂亚斯生前已被指定为波希米亚国王的费迪南二世(Ferdinand Ⅱ.)登基。新皇帝在宗教政策和强权政治方面更加严苛,在他的统治下,和谈的时间窗口关闭了。于是,埃格尔没能成为和平之城,反而在日后的战争中作为另一位和平追求者的死亡之城被载入史册。

在错过埃格尔和谈后,英格兰国王还想开启谈判并要求德意志诸侯“迅速终结波希米亚的革命和混乱”,却无济于事。没错,英王参照五年前借助外交援助达成《克桑滕和约》(Kompromissfrieden von Xanten)(9)的先例,表示愿向继任的皇帝提供斡旋的帮助。不过,英王急切且反复提出的种种调停提议并不受欢迎,德方均通过外交方式谢绝了,于是,一切都按众所周知的程序进入了波希米亚战争。波希米亚等级代表及其所属的世袭领地全部采取军事暴力,并宣布废黜不受人待见的国王费迪南二世。紧接着,普法尔茨选帝侯弗里德里希五世(Friedrich Ⅴ.,1596—1632)被立为波希米亚国王,但并未得到帝国和欧洲新教势力的有效支持。几乎是同时,被废黜的费迪南二世在法兰克福被诸位选帝侯选为皇帝。在西班牙和巴伐利亚的马克西米利安的军事力量的支持下,凭借重新武装的天主教同盟,费迪南二世赢得了白山战役(Die Schlacht am Weißen Berg),再次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国王亡命天涯,波希米亚投降,帝国军赢得了战争。

那么萨克森怎么样了呢?在错过埃格尔的和谈机会,不可逆地废黜了皇帝的波希米亚王位,紧接着由普法尔茨的新教先锋弗里德里希五世继位后,萨克森不再扮演其超派别的中立角色。同样的孤立政策要求萨克森改弦易辙。当波希米亚外围的冲突形势无法用谈判调和时,就不得不用武力驱赶了,而口号则是为帝国减少损失。与巴伐利亚不同,萨克森不是哈布斯堡的盟友,只是在严格遵守帝国法律。这位新教选帝侯最后一个加入皇帝阵营,并带着特定的任务和特别许可加入了战争。不过,矛盾的是,与皇廷“教派相反”却携手同行的萨克森,反而比保持中立时更为成功地扮演了为新教利益代言的律师角色。萨克森针对波希米亚下属的卢萨蒂亚和西里西亚的军事行动是由皇帝的委员会委派的。作为接受这一任务的交换,萨克森选帝侯不顾回避问题的皇廷的反对,将保护宗教地位纳入协商范畴,并取得了针对“叛乱者”的自由赦免权。卢萨蒂亚赶走了波希米亚军队,西里西亚人在白山战败后也做好了重新承认哈布斯堡王室的准备。随后,萨克森选帝侯派出的委员则运用其全权,到处实行宽恕和大赦。而此前,费迪南对被定罪的等级政治家进行了布拉格流血审判,再也没有比这两者更鲜明的对比了。选帝侯与卢萨蒂亚人、西里西亚人缔结协议,确认其特权并保证其宗教地位。当他的做法跟皇帝的大相径庭时,皇帝就把巴伐利亚盟军领袖马克西米利安在上普法尔茨完全不同的处置方式作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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