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炮击金门（5）

毛泽东决定：“这需要我们以更猛烈的大规模炮击，摸清它协防的底牌。”摸清底牌之余，恢复炮击还有更深远的考虑。今后主战场将是谈判桌，但谈判桌不是唯一的战场。根据多年来谈判的经验，“打打谈谈，谈谈打打”是极为有效的策略。军事上给对方造成的压力越大，谈判中中国的底气就越足，越能取得成果。但军事上的紧张必须有限度，那就是绝对不同美国交战。毛泽东明确指示“只打蒋舰，不打美舰”。即使美舰向中国军队炮击，没有中央军委的命令也不准擅自还击。叶飞甚至要求前线指挥员立下军令状，“不打美舰是一个死命令，要坚决执行”。9月8日中国炮击一开始，美军舰一炮未发，迅速驶向12海里领海线以外。在这次边缘试探中，美国退缩了。直到9月底， 蒋舰与美舰仍然混编运输补给金门岛。美国舰队不同中国军队正面冲突，避免直接介入炮战的意图毋庸置疑。但中国避免伤害美舰的意图也很明显。美舰在一进一退中坚持为蒋军护航。这种方式实际上给中国封锁金门带来不小的困难。为了不误击美舰，中国不能够炮击海上的美蒋舰队，炮击点只能大多集中于驶入料罗湾卸载的蒋方运输工具。这样消耗了大量炮弹，命中率却很低。因此从9月11日起，中国前沿炮兵阵地开展了不规律的“零炮射击”：以一门炮或数门炮一发一发地射击，边打边修正弹着点，白天与夜间不规律地射击，以杀伤敌有生力量，封锁交通要道，破坏敌工事设施和雷达、通信设施，使敌人防不胜防，更加惶恐不安。毛泽东颇为满意这种维持一定紧张程度但不危险，扰敌为主的打击策略。此后，军事上进入胶着状态。中央领导注意的焦点已经转向外交领域，将更多的期望寄托在外交谈判中。9月15日，中断了9个月的中美大使级会谈在波兰首都华沙重新恢复。斗争从福建前线转移到了谈判桌前。按照毛泽东原先的设想，中方的谈判方案，应当是一个争取主动并使美国陷入被动的方案。然而，中方代表过早地提出自己的方案，给美方代表产生一个错觉，误以为中国政府急于解放金门、马祖，便想趁机抬高要价，态度再次强硬起来。中方方案提出3天以后，9月18日，美方正式提出一个“停火”方案，要中国“放弃对金门和马祖群岛使用武力或武力威胁”。同一天，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在联合国大会发言，也提出要尽快“停火”。谈判再一次陷入僵局。中国领导人，尤其是毛泽东对会谈的结果异常失望。第三阶段绞索政策（10月）此时蒋介石也如坐针毡。越来越多的美国军方官员倾向于放弃金马，至少减少国民党在金马的驻军。蒋介石对美国的怨尤终于爆发了。9月29日，他召开大规模的记者招待会，宣称对华沙谈判不寄予任何希望。中国大陆炮击金门是无的放矢，事实上已经失败。他暗示美国的做法是国际姑息主义，台湾已经不再满足于美国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