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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卷 贪淫乐须眉变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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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怎么了?”李良雨道:
“平的。”吕达道:“这等是个太监模样么?”出他不意,伸手一模,李良雨忙把手去掩了。吕达想道:“终不然一烂,怎么烂做个女人不成?果有此事,倒是天付姻缘,只恐断没这理。”
这夜道天色冷,竟钻入被中,那李良雨死命不肯,紧紧抱住了被。吕达道:“李大哥,你一个病,我也尽心伏事,怎这等天冷,共一共被儿都不肯?”定要钻来。那李良雨也不知怎么,人是女人,气力也是女人,竟没了,被他捱在身边。李良雨只得背着他睡。他又摸手摸脚去撩他,撩得李良雨紧紧把手掩住胯下,直睡到贴床去。吕达笑了道:“你便是十五岁小官,也不消做这腔。”偏把身子逼去,逼得一夜不敢睡。吕达自酣酣的睡了一觉,心里想:“是了,若不变做女人,怎怕我得紧?
我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倒停了两日,不去扰他。
这日,打了些酒,买了两样菜,为他起病。两个对吃了几锺,只见李良雨酒力不胜,早已:
新红两颊起朝霞,艳杀盈盈露里花。
一点残灯相照处,分明美玉倚蒹葭。
几锺酒儿后,灯儿下越看越俊俏。吕达想道:“我如今不管他是男是女,捉一个醉鱼罢!苦苦里-他吃酒,李良雨早已沉醉要睡。吕达等他先睡了,竟捱进被里。此时李良雨在醉中不觉,那吕达轻轻将手摸去,果是一个女人!吕达满心欢喜,一个翻身竟跳上去。这一惊,李良雨早已惊醒,道:
“吕兄不要罗唣!”吕达道:“李大哥,你的光景,我已知道。
你与我相处了三四个月,到后也写不清。况我正无妻,正好与我结成夫妇,你也不要推辞。”李良雨两手狠狠护住,要掀他下来时,原少气力,又加酒后,他身子重如山般压下来,如何掀得?”急了,只把手掩,那吕达用力压住,乘了酒力就要使蛮。李良雨急了,道:“吕大哥,我与你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今日虽然变成女身,怎羞答答做这样事?”吕达道:
“你十五岁时,不曾与人做这事来?”左右一般。如今我兴已满盈,歇不得手!”李良雨道:“就是你要与我做夫妻,须洞房花烛,怎这造次?”吕达道:“先后总是一般!”猛力就良雨的双手扯开。李良雨身子一缩,叫一声,“罢!”此时吕达已喜孜孜道:“果然就是一个黄花闺女!我也不要轻狂,替你温存做。”混了一会,那李良雨酒都做了满身汗,醒了,道:
“吕大哥,这事实非可想。我在那日晕去时,到陰司里被阎王收作女身,阎王道该与你为夫妇,只嫌你太急率些。”吕达道:
“守佛不拜,你不哭我是个呆人么?我今日且与嫂嫂报仇。”
自此之后,两个便作了人前的伙计,暗里夫妻。吕达是久不见女人的男子,良雨是作过男子的女人,两下你贪我爱:
灯前对酌,被底相勾,银烛哭吹,美梦偷解,好不快乐!
杯传合卺灯初上,被拥连枝酒半酣。
喜是相逢正相好,猛将风月担儿担。
吕达道:“我与你既成夫妇,带来本钱用去大半,如今没得生意!不如且回,待我设处些银两再来。”良雨道:“吕大哥所言在理。只是我当初出来时思量个发迹,谁知一病,本钱都弄没了,连累你不曾做得生意。况且青头白脸一个后生走出来。如今做了个妇人,把甚嘴脸去见人?况且你我身边还剩有几两银子,不若还在外生理。”吕达道:“我看如今老龙阳,剃眉绞脸要做个女人,也不能够;再看如今,呵卵泡捧粗腿的,那一个不是‘妇人’?哭得你?只是你做了个女人,路上经商须不便走。你不肯回去,可就在这边开一个酒店儿罢。”李良雨道:“便是这地方,也知我是个男人。倏然女扮,岂不可笑!还再到别县去!”
两个就离了-阳,又到-县。路上,李良雨就不带网子了,梳了一个直把头;脚下换了蒲鞋;不穿道袍,布裙短衫,不男不女打扮。一到县南,便租了一间房子,开了一爿酒饭店。吕达将出银子来,做件女衬,买个包头,与些脂粉。吕达道:“男是男扮,女是女扮。”相帮他梳个三柳头、掠鬓、戴包头,替他擦粉涂脂,又买了裹脚布,要他缠脚。
绾发成高髻,挥毫写远山。
永辞巾帻面,长理-和环。
自此,在店里包了个头,也搽些脂粉,狠命将脚来收。个把月里,收做半拦脚,坐在柜身里,倒是个有八九分颜色的妇人。两个都做经纪过的,都老到。
一日,正在店里做生意,见一个医生,背了一个草药箱,手内拿着铁圈,一路摇到他店里买饭,把李良雨不转睛的看。
良雨倒认得他,是曾医便毒过的习太医,把头低了。不期吕达在外边走来,两个竟认得。这郎中回到-阳去把这件事做个奇闻道:“前日在这里叫我医便毒的客人,在-县开了酒饭店。那店里立一个妇人,却是这个生便毒的男人,这也可怪!”
三三两两播扬开去,道吕达与李良雨都在-县。
只见李良云与嫂嫂在家,初时接一封书,道生毒抱病,后来竟没封书信。要到吕达家问,他是个无妻子光棍,又是没家的。常常在家心焦,求签问卜,已将半年。捱到秋时候,此时收割已完,李良云只得与嫂嫂计议,到-阳去寻哥哥。
一路行来,已到-阳。向店家寻问,道有个李良雨,在这里因嫖生了便毒广疮。病了数日,好了后,与姓吕的一齐离去。近有一个郎中,曾在-县见到过他。李良云只得又收拾行李,往-县进发。走到县南饭店,见里面坐着一个妇人:
头裹皂包头,霏霏墨雾;面搽瓜儿粉,点点亲霜。脂添唇艳,较多论少,启口处香满人前;黛染眉修,锁恨含悉,双蹙处翠人面。正是:丽色未云倾国,妖姿雅称当垆。
李良云定睛一看,道:“这好似我哥哥,却嘴上少了髭须。”
再复一眼,那李良雨便低了头。李良云假做买饭,坐在店中只顾把良雨相上相下看,正相时,吕达恰在里面走将出来。李良云道“吕兄!”吕达便道:“久违!”李良雨倒一缩,竟往里边走。李良云道:“吕兄,前与家兄回来,家兄在那厢?”吕达道:“适才妇人不是?他前面因病蛀梗,已变作一个女身,与我结成夫妇。他因羞回故里,只得又在此开个店面。”良云道:“男自男,女自女,阉割了也只做得太监,并不曾有他做女人的事,这话恐难听。”正说时,只见那妇人出来道:“兄弟,我正是李良雨。别来将近一年,不知嫂嫂好么?西安府都好收成,想今年收成尽好。我只因来到-阳时,偶然去嫖,生了杨梅疮,后因烂去。又梦到陰司,道我应为女,该与吕达为夫妇,醒时果然是个女身,因与他成了夫妇。如今我那有嘴脸回得?家里有遗下田亩,竟归你用度。嫂嫂听他改嫁。”良云道:“才方道因蛀梗做了个女人,真是没把柄子的。说话又说陰司判你该与吕兄作妻,只系捣鬼!身子变女子?怎前日出门时,有两根须,声音亮亮的,今髭须都没,声音小了?”吕达道:“他如今是个女人,没了阳气,自然无须、声小,何消说得?”良云道:“这事连我对面见的尚且难信,怎教嫂嫂信得?你须回去说个明白。”良雨道:“我折了本,第一件回不得;变了女人,没个嘴脸,第二件回不得,又与吕达成亲,家里不积压,是个苟合,第三件回不得。你只回去依着我说,教嫂子嫁人,不要耽误他。兄弟,你疑心我是假的,我十四岁没娘,十八岁死爹,二十岁娶你嫂子韩氏,那一件是假的?”良云只是摇头。
次日起身,良雨留他不住。吕达叫他做舅舅,赠他盘缠银两。良云别了,竟到家中。一到,韩氏道:“叔叔曾见哥哥来么?”良云道:“哥哥不见,见个姐姐。”韩氏道:“寻不着么?”良云道:“见来,认不得。”韩氏道:“你自小兄弟,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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