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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卷 任君用恣淫遭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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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洋大海里去了。任生摸了一摸,泪如雨下。
有诗为证:
昔日花丛多快乐,今朝独坐闷无聊。
始知裙带乔衣食,也要生来有福消。
任君用自被阉割之后,杨太尉见了便带笑容,越加待他殷勤,索性时时引他到内室中,与妻妾杂坐宴饮耍笑。盖为他身无此物,不必顾忌,正好把来做玩笑之具了。起初,瑶月、筑玉等人凡与他有一手者,时时说起旧情,还十分怜念他,却而今没蛇得弄,中看不中吃,要来无干。任生对这些旧人道:“自太尉归来,我只道今生与你们永无相会之日了。
岂知今日时时可以相会,却做了个无用之物,空咽唾津,可怜,可怜!”自此任生十日有九日在太尉内院,希得出外,又兼颏净声雌,太监嘴脸,怕见熟人,一发不敢到街上闲走,平时极往来得密的方务德也有半年不见他面。方务德曾到太尉府中探问,乃太尉吩咐过的,尽说道他死了。
一日,太尉带了姬妾出游相国寺,任生随在里头,偶然独自走至大悲阁上,恰恰与方务德撞见。方务德看去,模样虽象任生,却已脸皮改变,又闻得有已死之说,心里踌躇不敢上前相认,走了开去。任生却认得是方务德不差,连忙招呼:“务德,务德,你为何不认我故人了?”方务德方晓得真是任生,走来相揖。任生一见故友,手握着手,不觉呜咽流涕。方务德问他许久不见,及有甚伤心之事。任生道:“小弟不才遭变,一言难尽。”遂把前后始末之事,细述一遍,道:
“一时狂兴,岂知受祸如此!”痛哭不止。方务德道:“你受用太过,故折罚至此。已成往事,不必追悔。今后只宜出来相寻同辈,消遣过日。”任生道:“何颜复与友朋相见!贪恋余生,苟延旦夕罢了。”方务德大加嗟叹而别。后来打听任生郁郁不快,不久竟死于太尉府中。这是行滢的结果,方务德每见少年好色之人,即举任君用之事以为戒。
看官听说,那血气未定后生们,固当谨慎,就是太尉虽然下这等毒手,毕竟心爱姬妾被他弄过了,亦是富贵人多蓄妇女之鉴。堪笑累垂一肉具,喜者夺来怒削去。寄语少年渔色人,大身勿受小身累。又一诗笑杨太尉云:
削去滢根滢已过,尚留残质共婆娑。
譬如宫女寻奄尹,一样多情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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