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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林英掘洞城南庄 韩湘官拜大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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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萧萧两鬓边,青山绿水总依然。
人生何异南柯梦,捻指光阴已暮年。
且说韩湘回到长安家里,待夜里孩子睡下了,他和林英久别重逢,自是少不了要亲热一番。韩湘怕林英故技重演走失元阳,对林英说道:“切莫再按我的两腰,那会把我害惨的。”林英把韩湘抱得紧紧地,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不走,你说怎么着都行。”说完眼里竟滚出几颗泪花来,韩湘用手为她轻轻地擦去说道:“如何还哭了呢?”林英道:“人家不是高兴的么?”韩湘笑道:“媳妇放心,为夫的不走了。”
韩愈到潮州后又上书唐宪宗,向唐宪宗述说被贬潮州之艰苦和自己未老先衰之哀痛,希望唐宪宗给与同情并将他召回长安。后唐宪宗接受群臣上“尊号”而大赦天下,韩愈在被贬到潮州八个月后改迁为袁州刺史。
真是无巧不成书,唐宪宗真的被韩愈的《谏迎佛骨表》给说中了。《谏迎佛骨表》说越是信佛的皇帝寿命越不长,梁武帝信佛最虔诚,但他虽然在位四十八年,结果却被叛军侯景所包围,活活饿死。韩愈本来无意诅咒唐宪宗,但就在韩愈上书《谏迎佛骨表》的第二年正月,唐宪宗即被宦官杀死。唐穆宗即位,韩愈被召回长安任国子监祭酒。
韩愈带着家人回到长安不久,卢氏对韩愈道:“湘子这孩子喜欢安静,当初林英有了孩子,他嫌闹就出走了。如今家人都回来了,家里闹哄哄的,不如让他和林英到城南庄去住,那儿安静些。”韩愈沉思了一会儿道:“就这么办吧。”
韩湘和林英搬到了城南庄,平常日子倒也很清静。但韩愈常到这儿来消遣,和朋友及文人墨客们一起说文弄墨、吟诗赋句,谈古论今、把酒行令。韩愈每每来到这儿,林英都精心服侍他、热情招待他的各路朋友。这日韩愈又在这儿饮酒消遣,一折腾就是大半夜。林英心中着急,但又不便说什么,情急之中她忽然有了主意。
她回到自己房中,见韩湘一个人在坐着看书,孩子已经睡下,便捅了捅韩湘说道:“天很晚了,快歇着吧。”韩湘站起身,笑道:“你我炼一炼再睡无妨。”林英道:“我听爷爷说奶奶想你了。不如明日一早你带着梅儿随爷爷回府去看看奶奶,在府中陪奶奶呆一日。”韩湘问道:“怎么,你不去么?”林英道:“家里怪乱的,我在家收拾收拾,你们去吧。”
次日傍晚,韩湘和梅儿从韩府回到城南庄,林英看到韩湘就笑着说道:“今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韩湘道:“看你神神秘秘的,有何惊喜?”林英道:“你不是会算么?你猜猜看。”韩湘道:“猜不着,你说说看。”
林英笑着将手一指道:“你把那个箱子搬一下看看。”韩湘弯腰搬起箱子,箱子很轻,像是空的。韩湘不解地看看林英,林英依旧笑着点点头说道:“搬开,放到一边。”
韩湘将箱子搬开一看,箱子下面是一个洞口。韩湘吃惊地问道:“啥时出了这么个洞?”林英道:“爷爷的那帮朋友常到这儿来,怪闹的。我喜欢热闹,感觉蛮好的。但我怕耽误你修炼,今日你去奶奶家,我让人挖了这么个洞。以后你可以在洞里修炼,不必上山去了,我想咱这个洞啊,未必比你山里的那个洞差多少。”梅儿在一旁嚷道:“我也要到洞里去。”林英说道:“这洞是爹爹的,你不能进去。”梅儿道:“不,我就要进去。”韩湘道:“好,这洞是爹爹和梅儿的,梅儿可以进去。”林英对梅儿道:“好。不过,以后爹爹在洞里时,你不能进去。还有,不能给人说这儿有个洞,不然不让你进去。”梅儿高兴地点点头。韩湘道:“这洞不是别人挖的么?”林英道:“我告诉他们不能对别人说,我多给了他们银子。”
林英点上蜡烛,对韩湘道:“进去看看吧。”林英为韩湘照着亮,韩湘试探着下了洞。洞下有一个木梯子,韩湘接过蜡烛顺着木梯往下走。梅儿也要下来,林英抱着梅儿也跟了下来。韩湘下到洞底,借着烛光一看,见这洞洞底长有九尺,宽有六尺,蛮宽敞的。洞里放了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小凳子,还铺好了一张床,铺垫和褥子都铺好了。林英指着床对韩湘说道:“以后你可以在这儿修炼。”韩湘高兴地说道:“媳妇想得真周到!”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人们曾在西安南门里湘子庙内挖防空洞时,无意中竟把这个鲜为人知的韩湘修炼之洞给挖了出来。湘子庙就是韩湘当年在长安的故居,不过后来几经改建而已。
且说韩愈后来又转任兵部侍郎,不久又升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等职。就在韩愈仕途腾达之际,韩愈却身体不支,告病在家休养。他在家休养期间,仍常到城南庄去养病。韩愈病假满百日之时因病卸任。
一日,林英对韩湘说道:“有句话为妻的不知当说不当说?”韩湘道:“老夫老妻的了,有啥当说不当说的,你说就是了。”林英道:“我想了很久了,我知道你不爱听,可又不能不说。我说了你不能不高兴,你若不愿意就当我没说。”韩湘笑道:“看你那个样儿,只管说就是,我何时对你不高兴了?”
林英认真地说道:“你虽说不爱读书,但以前爷爷逼着你把那四书五经也都读过了,你也是通晓百家、能诗能文的才子。你若去应试,我看也未必不中。”韩湘笑了笑说道:“那是!莫非你也想要我去应试?”林英道:“我看你应该去试试,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和梅儿。”韩湘道:“你不是不知道,我非是不爱读书,而是不愿去做官。我如今已入仙道,更干不得那等子勾当。”
林英点点头,看看梅儿,又叹口气说道:“为妻的何尝不知?可梅儿渐渐长大了,眼看着就该给她找个婆家了。你若是能进士及第,梅儿也能找个好婆家,我将来也能有个好指望。你入了仙道,为妻的不反对,可别人不知道是哪回事儿,人家以为你不务正业,这样儿再为梅儿找婆家,好人家怕是指望不上了。”韩湘道:“这又何妨,你们和我一起证悟大道岂不更好?”林英道:“那大道也不是谁人都能证到的,你想度爷爷不也是白费心思么?爷爷已经风烛残年,你要度他怕是得到下辈子了。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如何舍得他们就去了?再说我和梅儿也不是那修道成仙的料儿,我这辈子是没有心思了,我就想值着梅儿了。”
韩湘无奈地摇摇头道:“真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沉迷于尘世,执着于情爱?”林英笑道:“人都是这样儿。”韩湘道:“我有一个歌谣说与你听。”林英道:“你说吧。”韩湘吟道:
十岁孩童正好修,元阳不漏可全周。
金丹一粒真玄妙,身心清净步瀛洲。
二十以上配婚嫁,男欢女爱养儿娃。
只怕金鼎走丹砂,撞倒玲珑七宝塔。
三十以上万事缠,却似蚕儿茧内眠。
浑身上下丝缠定,不铺芦席不铺毡。
四十年来男女多,精神耗散损中和。
思量若是从前苦,急急修来迟不多。
五十以上老来休,少年不肯早回头。
直待元阳都耗散,恰似芝麻烤尽油。
六十以上老干巴,孙男孙女眼前花。
那怕个个活一百,皂角揉残一把渣。
七十以上顷刻慌,儿孙似虎我似羊。
若有喜来同欢喜,若有忧愁独自当。
一个老儿七十七,再过四年八十一。
耳聋眼瞎没人扶,苦在人间有何益?
韩湘吟罢,林英笑道:“说得在理儿,可人就活这个理儿。”韩湘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林英道:“有办法,你去考个进士,就有办法了。”韩湘道:“此算何等难事,我去便是了。”林英又笑道:“这才是我的好相公。你不是有法术么?你使使法术不就成了么?”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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