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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韩湘遇师学道法 林英吟诗吐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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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这就去置办彩礼,这事由不得你!”韩湘见爷爷生气了,低下头不敢再作声。
韩愈选定良辰吉日,欢天喜地地把林英娶到了家里来。韩湘心想:大事不好,师傅说我童真未破,修仙可速成。爷爷逼我成亲,岂不坏我大事。韩湘思来想去,暗暗拿定主意。
大婚当夜,华堂席散,花烛归房。韩湘进了洞房却衣带不解,卧床而睡。林英见韩湘没有任何意思,也只好和衣睡下。等到半夜,韩湘起身打坐,林英不解,也不便问。天亮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倒也相安无事。
如此数年,两人全无任何情况。卢氏却突然感到不对劲,暗想:“湘子娶了林学士的女儿林英,三年多并没有男女花儿,林英这般不生长,如何是好?”于是心生一计,唤丫环梅香请林英出来,问道:“阶下那一枝是什么树?”林英道:“奶奶,是一枝芙蓉树。”卢氏道:“叫梅香拿刀来,砍了这枝树。”林英道:“奶奶,莫要砍他,留下与孙媳妇早晚看看罢。”卢氏道:“我只见它开花,不见它给子,要它何用?”林英道:“奶奶,你听我说。”于是吟道:
花与人相似,人生总是花。
雄花不结子,雌笋不抽芽。
卢氏道:“媳妇,我说与你听。”卢氏也吟道:
石上栽芙蓉,根基入土中。
好花不结子,枉费男儿功。
林英又吟道:
一片良田地,懒牛夜不耕。
春时不下种,苗从何处生?
卢氏道:“原来如此。梅香,快请湘子来,待我问他。”卢氏心想:湘子年轻,兴许不懂得那回事。湘子来到卢氏跟前,卢氏道:“湘子,我娶林英小姐与你为妻,只指望生男育女,接续香火。今已三载有余,并不生育,我心中好不忧闷。适间问她,她说你居室情疏,不曾恩爱,这是何故?”湘子道:“奶奶,我们相敬如宾,恩爱得很。”
卢氏闻听,不禁扑哧一笑,她看看林英,又看看韩湘,说道:“你年纪小,不懂得男女之事,夫妻之间怎一个相敬如宾就算完事?你要多献殷勤,要疼她、爱她、搂她、抱她。”林英道:“这事羞人答答的,说它怎么?”说完一溜烟地跑入自己房中去了。
韩湘说道:“奶奶,这个孙儿做不来。”卢氏道:“此言差矣!自古男子生而愿有室,女子生而愿有家。你年纪小小的,妻子又年少美貌,如何做不来?”韩湘道:“孙儿自有道理。”卢氏道:“湘子听话,起初做不来,做起来就好了。你们俩同床共眠已三栽,还有什么做不来的?怎还像个姑娘家,羞羞答答的?”韩湘低下头道:“孙儿听奶奶的就是。”
韩湘离开卢氏回到自己房中接着读书,林英含情脉脉地坐在一旁。韩湘无心读书,眼睛在书上,心里却七上八下:“如何是好?爷爷奶奶苦苦相逼,林英跟着我活守寡,苦熬了三年。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看看林英,却见林英正看着他,他忙避开林英,将眼睛移到书上。林英暗觉好笑:“这个小相公,奶奶教了才开窍!”
到了夜间,韩湘依旧若无其事地上床睡觉,林英却脱衣钻到了被窝里。林英见韩湘仍无表示,便道:“你在想些什么?”韩湘假装睡着了,并不作声。林英知道他在装睡,又道:“奶奶给你说些什么?”韩湘道:“我困了,睡觉吧。”林英抱住韩湘说道:“说说话再睡无妨。”韩湘一把将林英推开:“湘子对不住你,为夫的另有异志,这事做不来。”林英一旁哭道:“你既做不来,何故还要娶我?”韩湘道:“湘子无奈,难为你了。”林英不再言语,只在一旁哭泣。
韩湘碾转反复,无法入睡,更无心起床打坐。夜过子时,韩湘起身,暗想罢了,我且到终南山去寻师傅,就此归隐吧。
韩湘出了房门,对着爷爷奶奶的房舍跪拜道:“爷爷奶奶,孙儿就此归隐而去。孙儿不孝,辜负了爷爷奶奶的疼爱,爷爷奶奶多保重。”又看看自己的房间,对林英默念道:“林英,湘子害了你。湘子走后,你可回到林家另择富贵人家,自己多保重。”
湘子怕惊动他人未走大门,翻墙出了韩府。他在街上走了多时,走到城门前时天还未亮,城门未开。他寻一僻静处坐下,顿感疲惫不堪,困意绵绵,很快进入了梦乡。
韩湘正睡得香甜,忽见韩愈领着一班人来寻他来了,就听有人远远地喊到:“他在那儿呢!”韩湘闻听慌忙起身,顾不得天色昏黑,脚步高低,一直往前乱走。不知走了多少里程,只闻得风声泣树,水响潺潺,远远的望见前面亮烁烁两盏灯,一阵大风随着那两盏灯吼地而起,这灯光直向韩湘面前而来。韩湘口中自念道:“我师傅有灵有感,见我黑地摸天走不得路,故远远送两盏灯来照我了。”韩湘刚念完,那灯看看移到跟前。韩湘定睛一看,原来那不是两盏灯,而是一只猛虎的两只眼睛在放光。那虎见了韩湘,便发起威势来。但见这虎:
头低尾翘,口中吼吼似雷鸣。
腰矗爪爬,地下纷纷起泥土。
丝毛斑斑,硬比钢针皆竖起。
满口牙齿,截截齐齐似刀剑。
这虎吼叫着向韩湘扑来,韩湘顿时被惊倒在地,魂飞魄散,动弹不得。那虎在韩湘身边左盘右旋,闻了又闻,嗅了又嗅,却像不吃死物似的。它忽然用爪把韩湘拨一个转身,韩湘这才魂复附体,如梦初醒一般,他战战兢兢地爬起身来,暗暗自语道:“我师傅常说有降龙伏虎的手段,我今日弃了家计出来寻师,难道舍身在老虎口里,死得不明不白不成?”当下挣扎向前,大声喝道:“虎是山中百兽之王,想来也通些人性。我韩湘抛家弃业来找寻师傅,当是舍得身躯、丢得性命的,不是那贪生怕死的云游道人!你今日撑开威势,装模做样,莫不是我怕你不成!我又不做那割肉喂鹰、舍身喂虎的老佛。就是我胆怯心惊,被你这畜生吓煞了,我的师傅也不会饶恕你,我也少不得到阎罗殿前去告你,难道平白地就等你吃了我!”那虎听了韩湘这一番话,把头摇一摇,尾巴翘一翘,望山那边一溜烟地跑去了。
韩湘见猛虎去了,便接着往前走,只见前面腾云冠峰、高霞翼岭,侧身峡谷幽深、含烟罩雾,忽又见前面有一群怪物头角狰狞、面目凶恶,个个獠牙青脸,双双赤发钩拳,手足露筋见骨。
韩湘见状暗道:“我万里寻师,辛勤跋涉,只指望见得师傅以慰夙心,谁知一路来竟遭如此磨难。是了,不是师傅不来救我,只是我道心不坚,所以见不得师傅,我且上前喝问是什么妖魔,再作计较。”于是韩湘壮一壮胆子、挺一挺身子、整一整衣襟,向前喝道:“你是何方妖怪,哪处邪魔?敢来拦挡我的去路!”一怪应道:“咱是凛凛威雄、正直无私之帅将,堂堂猛烈、公平有道之神君,占据一方、庙食千载,专食生人肝胆、血肉身躯。汝小小道童不够咱家一饱,来此何干?”韩湘道:“世间只有天帝、神仙、城隍、社令,顺时风雨,保护下民,那有自称为神者而纵性贪食,恣情口腹者?据此说来,你不过是妖精鬼怪,假托神灵,妄吃生民,擅干天宪!我韩湘不辞辛苦,万里寻师,性命脱于猛虎口中,那怕你这邪妖拦挡去路!”那怪听他一说,便口吐黑烟,把整个天都遮得昏昏蒙蒙,伸手不见五指。黑烟中又现出许多奇形异状、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怪物,不知有几千几百,一齐嘻嘻哈哈直冲到韩湘跟前。韩湘站稳脚跟,定主心神,大喝一声:“我师说我是童贞阳刚之躯,怎怕你这阴灵厉鬼?!”韩湘此般一喝,把那许多怪邪皆冲得无影无形,不知逃躲到何方去了。韩湘这才把心放下来,忽然又有人一把将他抓住,连推带拽地说道:“你往哪里去?”韩湘闻听不禁一惊:“不好,到底还是让爷爷给抓住了!”
韩湘突然被惊醒,醒来才知方才乃是南柯一梦。一个门卒将他摇醒,边摇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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