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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鲁温师傅压住肝火走上前,这灰色的矮男子挺着石头样的表情,恳求席恩准许将孩子的头缝回身体,好让他们和其他史塔克族人一起安眠于地下墓窖之中。“不行,”席恩告诉他。“不能葬在墓窖。”
“为什么,大人?毫无疑问,他们现在妨碍不了你了。而他们生来便属于那里,那里有所有史塔克故人的遗骨――”
“我说不行。”他得把头颅挂在城墙,而两具无头躯体当天便连同华服一起烧成灰烬。之后,他跪在碎骨和灰烬之中找到融化的残银断玉――布兰的狼头胸针仅存的部分。他一直留着这个。
“我给了布兰和瑞肯优遇,”他告诉姐姐。“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你自己不也一样,小弟弟。”
他的耐心到了尽头。“你只带来二十个人,要我怎么守住临冬城?”
“十个,”阿莎纠正。“剩下的得护送我回去。你总不会忍心让你亲爱的姐姐孤身一人在原始森林犯险吧,好弟弟?听说林子晚上有冰原狼出没哟。”她从宽大的石座位里挺身站起。“走,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私下谈谈。”
她是对的,席恩意识到,然而令他恼怒的是自己竟不得不听从她的决定。我根本不该来大厅,他后悔不迭,我本该召她来见我。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席恩别无选择,只得带阿莎到奈德・史塔克的书房。进屋之后,望着熄灭的炉火灰烬,他脱口而出:“达格磨在托伦方城吃了败仗――”
“不错,老骑士击溃了他安排的盾墙。”阿莎冷静地说,“你以为怎样?这个罗德利克爵士熟悉地形,裂颚则一无所知,很多北方人还骑马。铁种没有坚守面对铁甲马队的纪律。庆幸的是,达格磨还活着,他率领残部逃回了磐石海岸。”
她所知的比我多得多,席恩意识到,这让他更加愤懑。“胜利终于给了兰巴德・陶哈足够的勇气出城加入罗德利克的军队。我还得知曼德勒伯爵派出十几只驳船顺白刃河而上,满载骑士、步兵、战马和攻城机械。安柏家的部队也在末江对岸集结。月圆之前,我必须拥有一只军队来保卫城池,你却只给我十个人?”
“我一个人也不该给你。”
“我命令你――”
“父亲命令我占领深林堡。”她打断他,“没叫我救援我的小弟弟。”
“去你妈的深林堡,”他说,“不过是荒山上的木尿壶。临冬城才是北地的中心,可我没军队怎么守得住?”
“那是你夺城之前就该想好的事。噢,干得挺机灵,我祝贺你,但你也不过如此。你本该把城堡夷为平地,然后押两个小王子回派克作人质,你本可毕其功于一役,为我们赢得整个战争。”
“你巴不得我这样干,是不?你巴不得把我的猎物变成废墟和灰烬。”
“你的猎物会毁了你。海怪生于大海汪洋,席恩,难道说你这些年和狼仔待在一起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们的力量在于我们的长船。我的木尿壶靠近海洋,因而能够接受补给,需要时也能获得援兵。临冬城呢,深入大陆几百里格,四周包围着森林、山丘和敌方的庄园与城堡。你别搞错,此地方圆千里之内都是你的敌人。是你亲手促成的――当你把那些头颅挂上城门楼的时候。”阿莎摇着头。“你他妈的怎么变成了这种蠢货?把孩子……”
“他们公然冒犯我!”他冲她大吼。“这也是血债血偿,你忘了艾德・史塔克是怎么害死罗德利克和马伦的吗?”这句话不经意间仓皇而出,席恩立刻明白父亲会接受这个缘由。“一命换一命,我已让我哥哥的魂魄得到安息。”
“我们的哥哥,”阿莎提醒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示出她对复仇言论不屑一顾。“你把他们的魂魄从派克带来了么,弟弟?我还以为他们俩只去纠缠父亲呢。”
“含羞的少女哪里懂得男人复仇的欲望!”没错,即使父亲不赏识临冬城这份大礼,也会肯定席恩为哥哥们复仇的举动啊!
阿莎一笑置之。“你想过没,这罗德利克爵士此刻也有同样的欲望哟?算啦算啦,席恩,不管你是什么德行,毕竟算我的血亲骨肉,我是为着生出我们两人的母亲的缘故才来的。跟我回深林堡吧,趁现在还来得及,一把火烧掉临冬城,快快脱身。”
“不,”席恩整整头上的王冠。“城堡是我的,我要守住它。”
姐姐良久地注视他。“你要守就守吧,”她说,“下半辈子都守在这儿吧。”她叹口气。“我说你是个傻瓜呢,也罢,含羞的少女懂什么呢?”走到门边,她给了他最后一个嘲讽的微笑。“要知道,这是我见过最丑陋的王冠了。自己动手做的?”
她任他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大摇大摆地走了,并果然在把马喂饱饮足后便撤离了临冬城。她如约留下半数部下,接着穿过布兰和瑞肯用来脱逃的猎人门绝尘而去。
席恩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离开。看着姐姐消失于狼林的薄雾中,怀疑从心底油然上升:自己为何不听她的话?不跟她一起去?
“她走了,是吧?”臭佬就在身边。
席恩没听到他接近的响动,也没闻到他的气味,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这家伙知道得太多,听凭他晃来晃去真有些不自在。我怎不把他和其他人一起干掉?这念头让他焦虑。旁人容易被臭佬的外表迷惑,其实他能读会写,更狡猾过人,真不知他何时会出卖自己。
“亲王殿下,请容我多言两句:令姐抛弃您的举动实在令人寒心,这十个人,远远不够。”
“我很清楚,”席恩。这不正是阿莎的目的?
“哎……或许我能帮您,”臭佬说,“给我一匹骏马,一包钱币,我去为您募集帮手。”
席恩眯起眼睛。“能募多少?”
“或许一百,或许两百。甚至更多。”他笑了,淡色的眼睛闪着光。“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小有名气,有很多人会为我臭佬卖命。”
两百人算不上一只军队,但临冬城这么坚固的城堡也无需成千守卫,只要他们知道用长矛的哪一头去杀人,便足以扭转大局。“那好,你说到做到,我一定慷慨大方。说吧,事成之后,要什么奖赏?”
“这个嘛,殿下,自打跟随拉姆斯大人以来,我就没碰过女人。”臭佬说,“我盯上那个帕拉很久了,虽说她已被开苞,不过嘛……”
他已和臭佬走得太远,无法回头了。“带两百人回来,她就是你的。少了一个,我就让你去操猪。”
夕阳落山之际,臭佬出发了,带走一袋史塔克的银币和席恩最后的希望。聊胜于无,只怕我是再也见不着这滑头了,他苦涩地想,只是心里不肯放弃这最后一根稻草。
今晚他梦见的是劳勃国王抵达临冬城那天奈德・史塔克举行的欢迎宴会。洋溢歌声和欢笑的大厅,寒风在外呼啸。起初,席恩只是喝美酒、吃烤肉,边开玩笑边打量来往女仆,满心欢愉……突然发现整个厅堂暗下来,连音乐也不再悦耳,一阵不和谐的嘈杂之后,便是诡异的宁静,所有音符都停止。猛然间,嘴里的美酒变成苦味,他慌忙自杯间抬头,原来同席就餐的都是死人。
劳勃国王坐在正中,肚上有道大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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